摘要:千百年來,在我們的文化教育體制中,幽靈被認為是不吉祥的事物,是被禁忌的。然而,在西方許多歷史文學名著和非洲部落中,幽靈卻成為了故事的主角,甚至具有豐富的內涵和意義。初看幽靈和課程之間是不具有任何相關聯系的。然而將幽靈與課程巧妙地結合起來是本書的一大亮點。我們若對幽靈避而不談,也將失去創造力和想象力的空間。在全球化的視野下,教師是需要幽靈來激發他們前瞻性的課程視野。“對我們來說,以往的課程靈魂必須被擺渡到永不回歸的彼岸安息,而在此岸的我們,則需獲取新的靈魂。”在這里,新的靈魂就是具有前瞻性的幽靈,讓那些控制的幽靈回到無法再回頭的彼岸,這將是值得努力的方向。以下將對幽靈的隱喻、課程的幽靈隱喻以及幽靈隱喻對教師課程愿景的啟示進行探討。
在《世界神話辭典》中,幽靈“指死者的幻影出現與其有關的人的面前的一種現象。迷信認為,人死之后,尸體腐爛,但靈魂卻能離開人體,逐漸凈化并與祖靈融為一體。可是,死于非命的人,或對人世尚有留戀、怨恨的人死后,其靈魂則去不了該去的地方,而是夜間出現在與死者生前有各種關系的人的面前。它同令人恐怖的妖怪不同,多是以其生前的模樣出現。最初人們心目中的幽靈,形象是神出鬼沒,磷火時隱時現,或者是有身無腿。”
《現代漢語褒貶用法詞典》對幽靈定義為:“人死后的靈魂,比喻像鬼魂一樣的東西。例:只有那已燃腐朽的干草瑟瑟作響,它們經過如流歲月的吹刷,像干枯的白發,在強勁山風的吹拂下,幽靈般地不肯散去。”
在我們的文化中,幽靈具有讓人恐懼的氣息。儒家文化對鬼神的態度是敬而遠之。子路問事鬼神,孔子回答道:“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這是告訴他的學生,為官者要體恤民情,不能信奉鬼神而影響社會秩序。
埃及人特別是老百姓相信幽靈的存在。這一切源于人們對于《古蘭經》的信仰。“它們認為世界充滿幽靈,幽靈是介于神仙和人之間的階層,但比神和人的等級都差,其身由火造成,能夠變成人、牲畜或稀奇古怪的野獸,可以隱身。它們和人一樣也吃喝、繁殖。”論述亞述文化書的開頭寫道:
從這幾行字中,我們可以得知古人相信幽靈離開墳墓的一個主要原因是他們內在的需求未能得到滿足,好像是那些維持生計的食物和飲品。“古埃及人特別注重葬禮,他們把尸體做成木乃伊,在墓穴里放很多殉葬品,并且定期向他們提供食物和飲品。它們把過世的人安排得好好的,并且能相信這些逝者能平安地‘生活’。”
在“霧島”般稱號的不列顛島上,有許多幽靈的故事聚集在此。因此莎士比亞在他《麥克白》和《哈姆雷特》作品中引用幽靈時,受到了大眾的喜愛。在這些作品中,幽靈是具有人性化的,不僅能夠告訴過去的事和預測未來的事情,而且能夠控制整個劇情。西方的幽靈是具有個性的,是具有主體性的,能夠表達自己的情感。
在非洲傳統的原始部落中,祖魯族有一句諺語被詮釋為:“人只有通過他人才能成為線]所謂他人,不僅僅是指活著的人,同樣也包括死去的人,即祖先的亡靈。在非洲人口耳相傳的傳統中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是很容易自由互動的。它們喜歡用“暗影”這個詞來表達與逝者的親密關系。祖魯族在和別人道別的時候,他們不喜歡用單數而是用復數。因為祖魯族人民認為他們總是與自己的靈魂相伴隨。
相比與歐洲和非洲的,幽靈的概念與我們東方對鬼神概念大不相同。我國把幽靈視為邪惡的,而西方以及非洲人認為幽靈是親切的,尤其是非洲祖魯族的人民把幽靈視為生活的伙伴。只不過幽靈沒有形體,它如“暗影”般環繞在我們四周。“你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你總是和你所有的靈魂在一起。”[1]沒有人是單獨的概念,更使得幽靈與人密切相結合。因而我們除了肉體之外,還有我們的靈魂陪伴著。正如昨天的我,今天的我以及明天的我都是不同的,因此自我概念是復數的,而不是單數的。我們不斷的批判與反省,不斷的建設自我,在成長的旅程中就一定會出現不同的自我。因此自我與靈魂是一種混合體。
即便是當前的科學技術也無法證明幽靈的存在。然而,無論是東方的,西方的還是非洲原始部落的幽靈概念依然影響著人們。我們在探究幽靈的過程中,要拋棄鬼怪之說,而要從它的空靈、飄渺、無形等一些特征中捕捉啟發。當前有前瞻性的幽靈將會促進我們教育愿景的實現,而控制我們思想的幽靈將影響我們的判斷力。由此針對對幽靈隱喻的分析,來探討幽靈賦予課程深層的隱喻。
事實上,我們的心靈并不是自由的,而是被禁錮的,我們被傳統的幽靈所控制。因此,我們要呼喚對課程愿景有所啟發的幽靈。以往,我們將課程視為藍圖,然而多爾認為,對課程是什么的想法,最好用隱喻的方式來想象,而不是用列出清單、目標、目的、方法的方式。多爾同樣也指出杜威的思想盤旋在美國及其受影響的其他的課程中,他的思想像幽靈一樣具有極大的影響力。我們以當前的眼光來看上個世紀的杜威,會發現他是一個具有前瞻性視野學者。杜威生活在美國工業化擴張的年代,但是他反對將學校比喻成工廠。
杜威認為,教育、學校、課程和社區是密不可分的整體。高夫認為課程愿景是一種對未來目標的共同展望,也是對現實的一種個人化的獨特看法。只有遠見者才能夠建構課程愿景。杜威已經逝去了,但是他的思想卻仍然影響著我們,這就是杜威的幽靈。杜威提出:“教育作為一種過程,教育本身即目的,不存在外在于它的目的;目的來自于活動而不是活動之前預設的;兒童與課程、學習者與文本是通過相互作用而聯系在一起的。”把這種觀點引申到課程領域,在過去僵化的思維下,我們往往幫學生預設了固定的目標,讓孩子按照成人的邏輯要求成長。這種要求令人擔憂的是,孩子的創意和驚訝在這種固定的模式中消亡。畢竟,孩子的學習過程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是一種經驗連續不斷的過程。多爾提出幽靈的概念,就是使我們從沉睡中覺醒,并站在杜威愿景的基礎上繼續前進。
在當前多元、多變、復雜且充滿了不確定性的全球環境下,現代性思維的課程已經無法培養出后現代社會所需要的人才。因此,我們要對傳統的課程進行反思,把過去已經貧瘠的課程領域注入新的養分來使課程更加豐富,使課程能夠促使孩子與自我、他人、社會、自然以及宇宙共同和諧相處,并時刻保持批判的精神和反思的習慣,以拓展自我的生活履歷和生存能力。本文作者認為幽靈左右著在世者的思維和判斷力。前瞻性的幽靈是永恒的,就像孔子和蘇格拉底的理論觀點至今仍然縈繞著我們一樣。我們難道能夠因為他們肉體的逝去而說他們已經離我們遠去了么?同樣的道理,音樂家貝多芬、莫扎特,詩人李白、杜甫,藝術家張大千、梵高,他們的肉身早已離開了地球的舞臺,但是他們的作品依然縈繞在我們的心靈。他們留下的精神遺產,就是具有前瞻性的幽靈。
新時代的課程是一個動態的過程,課程已從名詞轉為動詞,也就是從“跑道”轉化為“在跑道上跑”,這種轉化擴展了課程的范圍。“20世紀70年代中期,派納和格魯梅特非常智慧地提出了‘在跑道上跑’的概念,但當時沒有多少課程學者能夠理解這一概念轉變的重要性。”在跑道上跑即是個體經驗的探索。復雜的說,它是自我在世界上個體經驗發展過程中自我與自我的關系。人們在記錄和反思的過程中就是一個動態的自我與自我交互的過程。而當前的課程觀是一種以上對下,充滿著外來控制的課程觀。而動態系統的課程觀是需要以個體的經驗為出發點,充分關注受教育者的個體經驗。教師是第一線的教育工作者,必須要有前瞻性的教育觀。一方面要避免在教育過程中禁錮孩子們的心靈,另一方面又要協助孩子們抗拒外在的控制。畢竟教育的工作不是短線操作,也不能拔苗助長,因而,教師要從受教育者的個體經驗出發,了解課程是動態化的系統。
有句俗語: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指的是團隊的力量一定比個人更勝一籌。我們東方人往往是個人的智慧很高,但是團隊的智慧卻很平庸。教師必須建立起共同體的概念,以促進教師和教師,教師和學生的相互交流。單打獨斗的英雄主義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要把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傲慢擺渡到無法回頭的彼岸。然而將共同體的成員視為人類之間的共同體是不夠的。“鮑爾斯比喻說人類共同體處于文化共同體當中,文化共同體又處于生態共同體當中。”生態和自然又處于宇宙共同體當中。正如多爾所述:“我們所認為如此重要的人類屬性,像是種族、教義、性別,比起人類所居處的生態、地球、宇宙的議題來說,是微不足道的。要建立課程領域中的共同體,應關注人與人、人與生態、人與宇宙之間的互動與對話。這種互動與對話不僅僅限制于當代的人和事物,還包括過去與未來的。例如:教師可以利用互聯網來超越時空的限制來進行互動來建立課程共同體。
傳統的課程觀是一種由上而下的控制模式。然而,新課程應當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因此也就需要課程共同體成員之間的相互對話,這種對話是需要通過民主協商完成,是需要站在對方的角度去理解對方以及他所說的一切。而這個過程不僅幫助我們獲得知識,也包括理解。本文作者認為,教育的目的是使學生理解如何關心,尊重他人的他者性。而教師也必須以身作則,站在學生的立場尊重學生的他者性。同樣,學生耳濡目染,也會站在老師的立場尊重老師的他者性。這種以對話為基礎的師生關系一定是和諧而愉悅的。
課程不僅是一個動態的過程,也是一種精神的追求。本書的作者將課程比作一種靈性的旅程。休伯納說的好:“現在的課程語言過于局限,只是側重語言的問題而不是語言的神奇性與課程的意義。教育工作者必須從自我局限的范式中解放出來,從而耳目一新地傾聽世界,穿越思想障礙。目前控制課程思想的方法論最終將被放棄。”這也就是為什么多爾一再提出,杜威的思想刺激我們解放封閉的課程語言,使得我們更加重視課程過程和經驗。休伯納運用“異鄉人”為隱喻來表達課程應當是新鮮的、新奇性的、不確定的。教師要把學生視為異鄉人,教學成為了邀請,教師要邀請學生一起開展講故事、回憶與想象的活動。在這個旅程中,教師和學生成為了共同的旅伴。此外,學科也是具有異鄉性的。教學的任務不是傳授內容,而是將異鄉人帶到學生的面前。學生面對異鄉人一定是熱情而有新奇的。
長久以來,教師受政治意識形態和傳統思想的影響,無法發揮自我和學生的主體性。一個好的教師是具有高度的創意和前瞻性的思想,是擁有超越羈絆的心靈。過去的課程是平面的,而現在的課程是立體的。我們告別過去的非此即彼,而邁向了既此與彼得高度包容性,而這也是當前后代主義社會背景下最好的寫照。教育的過程是一個真善美的過程,是一個充滿神奇探索的過程,是一個打開自我心靈與外界人事物互動的過程。而這個過程是需要我們具有幽靈般的前瞻性視野。當前的課程專家很少具有宗教家和藝術家的修養和氣質。展望未來,我們期望課程專家不僅僅有較高的學科素養,同時還有宗教家的情懷,藝術家的氣質,構建出當前后現代主義社會背景下理性和感性相結合的課程視野。
本文來源網絡由中國學術期刊網(www.qiangmiba.com)整理發布,本站轉載的內容出于非商業性的教育和科研之目的,并不意味著贊同其觀點或證實其內容的真實性。如涉及版權等問題,請與我們聯系,我們將立即進行刪除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