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次 關鍵詞:唐代 詠史詩 開明意識 摘 要:唐代詠史詩是時代精神的載體。詩歌中無論是對儒家孔子的非議、對起義領袖的贊美,還是對個性女性的理解肯定,無不體現出創作群體的開明意識,閃爍著迷人的時代色彩。 唐朝是中國歷史上政治清明和思想解放的時代。在時代精神 --> 關鍵詞:唐代 詠史詩 開明意識 摘 要:唐代詠史詩是時代精神的載體。詩歌中無論是對儒家孔子的非議、對起義領袖的贊美,還是對個性女性的理解肯定,無不體現出創作群體的開明意識,閃爍著迷人的時代色彩。 唐朝是中國歷史上政治清明和思想解放的時代。在時代精神的感召下,唐代詩人在對歷史題材的吟詠中,敢于非議儒家孔子,敢于歌頌起義領袖,敢于理解和肯定個性女性,體現出卓爾不群的膽識氣度和開明意識。 一、對儒學孔子相對尊崇而絕不迷信 唐代實行“尊崇儒術,兼容百家”的政策,故唐代文人能夠廣泛接受各家思想的影響而不迂執一端。在唐代即使非議孔子,批評儒家經典,統治者也絕不過問。歷史學家劉知幾編撰《史通》,指責孔子在刪定六經時,為尊者、親者、賢者諱,刻意隱瞞歷史真相,態度尖銳。{1}李商隱理直氣壯地為“不師孔氏”的元結辯護:“嗚呼!孔氏于道德仁義之外有何物?百千年賢圣相隨于途中耳!……孔子固圣矣,次山安在其必師之邪?”(《容州經略使元結文集后序》)一方面肯定孔子的賢圣,另一方面又指出對于孔子不必一味迷信。韓愈在《原道》中,以堯、舜、禹、湯、文、武、周、孔、孟的“道統”繼承人自居,大聲呼吁排斥掃蕩佛老異端。但是他在《讀墨子》一文中卻說:“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為孔墨。”這顯然和孟子斥墨子為“禽獸”的立場大相徑庭。唐代文人在兼容百家的時代空氣中受到多種思想深淺不同的影響,他們思想解放,勇于創新,因而能夠不拘儒家舊說,獨自發抒見解?! √拼娜藢θ鍖W孔子相對尊崇、絕不迷信的態度,在詩歌創作中也明顯反映出來。他們對孔子有時極為尊敬,有時又語含嘲諷。李白在《古風》“大雅久不作”中寫道:“我志在刪述,垂輝映千春。希圣如有立,絕筆于獲麟。”表示要像孔子那樣,為端正文壇風尚做出貢獻,對孔子真是不勝仰慕之至。而他在《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中,又高唱“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儼然以嘲笑孔子的楚狂接輿自比。杜甫一向以忠君尊儒聞名,他在詩中多次以“老儒”、“腐儒”自稱。但他在憤激之時,曾大叫“紈绔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又在醉酒之后,借 “儒術于我何有哉,孔丘盜跖俱塵埃”(《醉時歌》)的詩句,發泄心中的牢騷不平。李頎《雜興》詩云:“濟水自清河自濁,周公大圣接輿狂。”用新異的比喻,把儒家圣人周公和楚狂接輿相提并論。詩人認為周公、接輿兩人雖然語默迥異,但在任運遂性上卻是一致的?! ≡谝髟伩鬃拥脑姼柚?詩人們往往側重于同情其生不逢時的坎坷遭遇。唐玄宗《經魯祭孔子而嘆之》云:“夫子何為者,棲棲一代中”,“嘆鳳嗟身否,傷麟怨道窮”,已經流露出濃郁的感傷情緒。高適在《魯西至東平》中寫道:“問津見魯叟,懷古傷家丘。寥落千載后,空傳褒圣侯。”對其生前落魄,身后尊崇的不同遭際,寄寓了深沉的感慨。此外,李白“宋人不辨玉,魯賤東家丘”(《送薛九被饞去魯》)慨嘆孔子才高而不被賞識。“孔圣猶聞傷鳳麟,董龍更是何雞狗”(《答王十二寒夜獨酌有懷》)借孔子的壯志未酬排遣自己的失意之憤。盧仝“仲尼魯司寇,出走為群婢”(《感古四首》之二)感嘆孔子為群小所妒,都語含傷感和激憤。 唐代文人對孔子采取了一種開明的態度。他們并沒有把孔子當作超凡脫俗的神來崇拜,而是把他看成有血有肉的古代賢者,因而他們敢于對其有所褒貶,有所同情。這正顯示出文人思想的解放和視野的開闊?! 《?、對起義領袖敢于肯定和贊美 漢代偉大的歷史學家和文學家司馬遷在《史記》中,熱情歌頌人民對暴力統治的反抗,并把秦末起義領袖陳勝和項羽分別列入“世家”和“本紀”,充分顯露了他卓立不凡的政治見解,達到了后代正統史家所不可企及的思想高度。唐代文人繼承了司馬遷對農民起義的進步觀點,在詩歌中對陳勝進行了肯定和頌揚。韋楚老《祖龍行》以“陳勝城中鼓三下,秦家天下如崩瓦”的詩句,形象地再現了起義軍勢如破竹的巨大聲威。胡曾《詠史·陳涉》云:“秦法煩苛霸業隳,一夫攘臂萬夫隨。王侯無種英雄志,燕雀喧喧安得知?”則完全取材于《史記·陳涉世家》。詩人巧妙地把陳涉的兩句名言“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融入詩中,充分肯定了陳勝的膽識和功績。項羽在楚漢之爭中兵敗垓下,自刎烏江,其悲壯人生引起了唐代文人的廣泛關注。李白《登廣武古戰場懷古》寫道:“項王氣蓋世,紫電明雙瞳。呼吸八千人,橫行起江東。”用豪縱遒勁的筆調刻畫出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雄形象。于季子“空歌拔山力,羞作渡江人”(《詠項羽》),胡曾“烏江不是無船渡,恥向東吳再起兵”(《烏江》),則在同情其失敗命運的同時,歌頌他死得磊落壯烈,不失英雄本色?! √拼娜瞬粌H歌頌古代的起義領袖,而且對隋末農民起義的首領進行了贊美。高適《自淇涉黃河途中作十三首》中有一首憑吊李密的詩,詩中寫道:“億昔大業時,群雄角奔走。伊人何電邁,獨立風塵首。傳檄舉敖倉,擁兵屯洛口。連營一百萬,六合如何有。方項終比肩,亂隋將假手。力爭固難恃,驕戰何能久?若使學蕭曹,功名當不朽。”詩人用贊嘆的筆調描繪出李密在中原逐鹿的隋末起義浪潮中,連營百萬、威震天下的英武形象,痛惜其恃勇驕戰、雄圖中夭的命運,完全可以和司馬遷描寫陳勝、項羽的氣概相媲美。唐代詩人在詩歌中提到隋末起義軍時,往往以“群雄”“英雄”稱之。如杜甫《行次昭陵》云:“舊俗疲庸主,群雄問獨夫。”《重經昭陵》道:“草昧英雄起,謳歌歷數歸。”這種稱呼在當時整個文壇都很盛行。李百藥《皇德頌》寫道:“定群雄之逐鹿,拯方割之為魚。”杜光庭《虬髯客傳》中敘述李靖之話時也提到:“天下方亂,英雄競起。”唐代詩人敢于歌頌起義領袖,和唐朝統治者的遠見卓識密切相關。據《通鑒·貞觀七年》記載:“春正月,更名《破陣樂》曰《七德九功之舞》。太常卿蕭 上言:‘《七德舞》形容圣功,有所未盡,請寫劉武周、薛仁杲、竇建德、王世充等擒獲之狀。’上曰:‘彼皆一時英雄。今朝廷之臣,往往嘗北面事之,若睹其故主屈辱之狀,能不傷心乎?’”唐太宗稱起義領袖為“一時英雄”,從而更好地團結了各路義軍的臣僚。可見唐朝的君王雖然對隋末起義的鎮壓毫不留情,但在言論上卻對起義領袖有所寬容,并不以“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眼光來看待他們,所以詩人也就能夠大膽地對起義者寄予同情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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