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次 據今人逯欽立輯錄的《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全陳詩》統計,江總現存詩歌103首。在其詩歌中,宮體詩約有30首。沈玉成先生曾經在《宮體詩與玉臺新詠》一書中講到關于宮體詩的所包含的內容,認為(宮體詩)較永明時期更加狹窄,以艷情為多,其他大都是詠物和吟風月、 --> 據今人逯欽立輯錄的《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全陳詩》統計,江總現存詩歌103首。在其詩歌中,宮體詩約有30首。沈玉成先生曾經在《宮體詩與玉臺新詠》一書中講到關于宮體詩的所包含的內容,認為“(宮體詩)較永明時期更加狹窄,以艷情為多,其他大都是詠物和吟風月、狎池苑的作品。”《隋書》對官體詩的評價是“清辭巧制,止乎衽席之間;雕琢蔓藻,思極閨闈之內”,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宮體詩。這是時代發展的一種必然要求。在宮體詩中,涉及到許多形形色色的女性形象。江總生活在梁陳年間,其詩歌必然打上了時代的烙印。但在眾多的詩歌中又有其獨特的一面。 一、對神話傳說中女性的描摹 同齊梁文人一樣,在江總的詩歌中,巫山神女、洛浦宓妃、天河織女等神仙女子經常出現在江總的筆下,賦予了其不同的精神風貌。巫山神女出自宋玉的《高唐賦》,楚懷王神游巫山,白天睡覺時夢見一美艷女子,女子說“‘妾巫山之女也,為高唐之客,聞君游高唐,愿薦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辭曰:‘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洛浦宓妃指洛水女神。漢代張衡《思玄賦》有云:“載太華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到建安時期曹植《洛神賦》更是把宓妃描寫成國色天資、遺世獨立、集姿色與才情于一體的絕代佳人,成為梁陳文人競相描摹的對象。天河織女在神話故事以及《古詩十九首·迢迢牽牛星》中,也成為愛情的象征,成為人們吟詠的對象。 在江總的詩歌中,對于這三位神仙女子的吟詠并不止于對外貌身材的贊揚和稱頌,更多的是回到現實中,通過這些人的行為來反襯出現代女子的心理和命運。 “洛浦流風漾淇水,秦樓初日度陽臺”,“定言神女隔河來”(《新人姬人應令》),江總在寫新人進宮時,風姿綽約如宓妃,神女,梨花帶雨,玉面含羞。然而,“陽臺通夢太非真,洛浦凌波復不新”(《雜曲-其二》),“非是神女期河漢,別有仙姬入吹臺”(《雜曲·其三》),這兩首詩則是借神女、宓妃、織女的行為來敘寫宮中女子的得寵、爭寵與失寵的變化。作為宮里的一名女子,無論是陽臺夢、還是洛浦妃,這都已經是虛幻或常談了,她們的要求不高,只是希望“君意未冷”,與君共眠。即使是天上神女,也希望“虬水銀箭莫相催”,然而春宵苦短,難以擺脫這種被棄的命運,“別有仙姬”又得到皇帝寵愛。先時“羽帳掛流蘇”,今卻“網戶織蜘蛛”,新人變舊人,這就是宮女的悲劇。 江總對這三位女子的描摹中,并未對她們的姿容給予過多的筆墨,只是借助她們的事跡或反其意而用之,折射出那個社會女人的背棄命運,即使你有神女情、宓妃貌,織女心,然而在這樣一個縱欲橫流的社會,女性的從一而終顯得是多么悲催和傷心。 二、對前朝女性的吟詠 在官體詩中,有許多詩歌內容描寫的是歷史上那些特別的傳奇女子,她們或堅強不屈、不畏強權,或忠貞為一,從一而終;或一朝背棄,終生凄苦,江總詩歌亦是如此。 “綠珠含淚舞,孫秀強相邀”(《洛陽道·其一》),描寫的是西晉石崇的愛妾綠珠被孫秀看上,綠珠誓死抵抗一事。綠珠能歌善舞,為世人所艷羨。當時附和司馬氏的孫秀因得不到而生恨,嫉恨于石崇,綠珠受牽連,墜樓身亡。“羞作秋胡婦,獨采城南桑”(《梅花落·其一》)用了“秋胡戲妻”這一典故。漢代劉向《列女傳》記載了秋胡婚后五日到陳地求官,五年后返回故地。在路旁遇見美女采桑,以金錢調戲,婦女不接納。回到家后,婦女才發現施以重金的男子竟然是自己魂牽夢縈的丈夫,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投河而死。綠珠與秋胡婦含恨而死,皆為忠貞的化身,在江總的詩歌中,表現了對她們命運的同情和慨嘆。歷史已成為過去,但歷史長河中總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弦心艷卓女”(《和衡陽樓下高樓看妓》)、“卓女弄弦心”(《賦詠得琴》),卓女指卓文君。這兩首詩主要是側面烘托出歌妓高潮的琴藝。“織素那復解琴心”(《雜曲·其一》),“琴心”出自《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卓王孫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繆與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在這首詩中作者反意用之,用來表現棄婦的幽怨心理。自己只懂得織布,欣賞不了高雅的琴聲傳來的美妙用意,然而夫君卻棄我而不顧,難道僅僅是因為我不懂琴聲嗎? “團扇篋中言不分”(《怨詩·其二》),漢代班婕好曾作過《團扇歌》,又名《怨歌行》:“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如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置篋笥中,恩情中道絕”,寫出了一個薄命女子的怨情。班婕妤才貌兼備,頗受成帝賞識,其后趙飛燕姊妹進宮,班姬失寵,退守太后,紅顏薄命,凄苦一生。 悲劇具有永恒的生命力,不完美的結局更能引起人的共鳴。與梁陳文人稍微有點不同,江總詩歌中這些歷史女性都有著悲劇命運,皆“為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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